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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关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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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粗将军生离同死别奸医者逞说作燕诬

  诗曰:

  一时反意便无情,毒药谋夫事竟成。

  真个妇人尽可杀,免教冤鬼哭盈城。

  却说他三人一时对面,顷刻天涯,好割舍割。奈事出不由,只得纷纷解缆,
各奔前程。

  那师爷隔夜复又回刁府,仍旧带了闷香进去,共情娇作乐。廷桂腰间那话儿
挺然而起,急急卸去衣裳,欲来欢,素娥半露酥胸,不肯解卸衣裙,廷桂去提,
素娥闪身躲入床帷,廷桂涎笑又捕,扯掉半幅罗裙,素娥假意嗔怒,却将个半遮
半掩的丰臀耸起,乜斜凤眼,去勾那廷桂,廷桂欲心大炽,尘柄强硬如作,火的
一般,恨不得合碗水儿将素娥吞下,虎扑豹越,径奔素娥而来。

  素娥躲避不及,被覆于身下,廷桂剥尽残衣,赤精条条,待欲入巷,郑素娥
又翻滚床里,廷桂嘿然,兀然卧下,那话儿直矗矗而立,卜卜乱抖,,使手段,
摆舞生风,素娥知其欲斗,送一压身,将个肥臀斜突,电房尽露,腰腿荡摇,扭
摆只间,那浪东西乍红乍白,紧扎扎十分喜人。

  廷桂见其骚发,遂潜摸而至于臀后,照准桃瓣,挺尘柄就入,恰逢素娥一耸,
遂秃的一声尽根,间不容发,素娥附呀声出,大迎大凑,廷桂发力大弄,虽不尽
抵花心,倒也有八分的畅美。霎时间抽拽三百余下,那素娥将一条腿儿大大掰开,
勾在床栏之上,廷桂大举侵入,半条身儿陷于其中,反把素娥架住又扳其香肩,
腰上发力,入个不止。

  素娥咿咿呀呀乱叫,掣过廷桂一手,令其抚弄酥乳,廷桂上下齐动,素娥转
至呼号,急急脱出,急急卧下,摆正身子,金莲高举。廷桂正没去处,见其如此
骚浪,遂起身迎战,将金莲摆在肩头,耸身挺柄就入。素娥淫水淋漓而出,直透
重得,廷桂愈发猛干,约半个时辰,足足抽送二千余度,再看素娥,口不能呜哑,
四肢惧疲,气息渐无。

  慌得廷桂掣柄而出,急俯腹上以口布气,良久,素娥方醒转来,亦不言语,
探纤指去那廷桂胯下捻个不止,那话儿早以悄然而疲。廷桂嘻笑,知他欲火难消,
遂将口食住腥红乳头,紧啄慢吮,倾顷刻那乳头儿勃然而立,那尘柄亦奋起响应。

  素娥一见,心中欢喜,取了帕儿将牝中揩遍,令廷桂卧下,跨马而上,扶住
硬梆梆尘柄,照准花房倒桩,遂没了头尾,不见毫茎,顿套技磨,驰骤失废,霎
时竟有七百余外,廷桂喜极,初觉牝中干涩紧狭,后竟春水汹浪滔滔,柜头酥麻
难当,快意连连,廷桂愈发动兴,紧搂肥臀,帮衬其大弄,素娥淫兴勃然,手扪
酥乳情深狂极浪叫叠叠,又弄了半个时辰,方才身子一抖丢了阴精,滚鞍下马。

  廷桂正在好处,猛地里失掉窝穴,油煎肺腑,趴于素娥腹上,又是一阵狂弄。

  素娥颠簸而动,床幔具摇,廷桂狠命抽送,却不见精来,熬得难过,推起素
娥双腿,又架于肩上,扯过绣被,垫于其臀下,扯出阳物,牵出些淫水粘连,遂
降阶刺于后臀,却才抵住,但以失足,踉跄而去。

  急重整旗鼓,顺着水路,朝旱路进发,狠力一入,才进半个龟头,那素娥痛
得大叫,起身疾走,廷桂哪里能依?扯住纤腰,令其强跪,扶住又刺。素娥无奈,
只能任其所为,这廷桂又操些唾汁,并了浪水,抹于龟头,运力攻入,以进二寸
许。

  素娥疼痛,头抵了床,倒耸肥臀,廷桂半立,乘胜而进,一挺又进一寸。素
娥急用手阻,联联呼痛杀,廷桂箭在弦上焉能不发,只是悬空而弄,做些迂回手
段抽拽之乐,竟也弄些淫水儿出来,廷桂渐觉抽送易些,遂鼓余能,昂然力闯重
关。素娥亦渐谱滋味,纤手急回,那话儿已尽根没入。

  廷桂曲径探幽,欲寻个好去处,奈何阔绰有余,深不及底,不禁烦躁,乱乱
抽送,颠头倒脑。素娥知其欲生不得,欲死不能,遂紧收急套,帮衬廷桂,廷桂
喜极,复令素娥横跪于床,纵身跳下,立着乒乒乓乓一阵大弄,龟头紧麻,强锁
硬提,那素娥哼声又起,廷桂身子急抖,几许阳精尽泄而出。

  素娥肉洞之中热痒难当,遂如丢阴精般亦快活难当,廷桂倒拖矛戈,跌坐于
地,素娥手抚便门,已成隆肿,辣辣的痛,暗衬这后庭花如此玩法甚是不易,遂
下床扶廷桂起来,见那话儿半软举着,素娥淫心复炽,将二腿抬至床沿,牝户斜
突,强捻廷桂入进。

  廷桂已气吁力少,勉强弄入,歪歪斜斜弄了一回,素娥迎凑不歇,直把阴精
又丢,才眠倒于床,廷桂站立不稳,轰然而颓,将个素娥压个正着。二人歇了近
一个时辰,素娥转醒,揽着廷桂说道:「我初见情郎时,只道只可与尔聊作幻中
夫妻,少消烦闷,谁想今日弄假成真,竟造到这个地位,宁非前缘注定?你我当
各存终始,不可效相如的薄行,令王孙再赋白头!」廷桂道:「那个自然。」素
娥说:「口话无凭,须要上告穹苍,方表真意。」

  说罢,浼廷桂两家道个心愿。就将手下金串,赠与廷桂,且说道:「只要两
人他日遂个成双成对罢。」廷桂接了,喜不可言,叫句情娘道:「你我真心,料
无改变,奈娘子既本系罗敷,安能效得红拂?又况宅内婢仆多人,常碍耳目,小
生如何常到?」

  素娥道:「虽则可虑,但两家坚心,慢慢等个机会,终须遂意,随且行乐及
时,勿负此良宵罢了。」说着这些话语,二人又兴动,素娥启开双股单等那廷桂
来战,廷桂纵身下床,捞起素娥转至屋中醉翁椅上,那话儿早已颤挺挺于素娥肥
臀下蹭个不休,惹得淫水直泄耳出,素娥娇嗔相望,捻住尘柄摩荡,廷桂老着脸
儿偎进,将个舌儿慢吐于素娥口中。

  素娥鸣哑有声,尽吐深吸。掰开双腿,露出水浓浓花房,廷桂抽出尘柄,又
去酥乳游行,素娥兴念正狂,强按其头于下,廷桂亦不拒,三寸红舌,挑荡而入,
进了花房,贪吃丽水,素娥气喘吁吁,叫快不绝,将个腿儿尽开,外搭于扶手之
上。

  廷桂做那三岁孩童,早蹲于胯下,去圈红浪,欲涛将泄,素娥美畅,勾头去
捻尘柄,廷桂站起,耸身便弄,素娥还未及叫,已直贯牝中,尽抵花心,研研擦
擦,素娥手舞足蹈,灵魂儿飘散,廷桂板其香肩,发力抽送,约有半个时辰,,
十分爽利,禁不住浪语淫声,帮衬肉麻。

  廷桂愈干愈勇,兴发如火,捞起素娥,于地上走了几周,一头走一头抽送,
素娥正在紧要之处,倍觉滋味异样,勾紧廷桂颈儿,妖声浪气,迎凑摔跳,廷桂
尘柄着力,熬止不住,龟头酸痒,一道而出,素娥阴精陡来,不复折腾,直绷身
子,泄了出来,廷桂手软腿颤,抱持不住,二人滚倒于椅,生生将个椅儿覆毁。


  廷桂嘻笑,喘了半晌,方将素娥捞起,复于床上,揩抹干净,自又温存一番。
廷桂忽然想起一事,道:「明日刁老回来,教小生回去,罗帏孤衾,想起我娇美
电,如何能捱此寒更?」素娥闻到此语,转哭起来,道:「我与你卖日为活,终
非长局,又恐禁不能久后思量,不如两人合饮了药,阎王殿上,浼他再世结为夫
妻便罢!」说罢,你怜我怕。

  廷桂转是个心计人,忽然想得一计,问道:「娘子外家,住在何处?」素娥
道:「就在城中。」廷桂道:「如此便有计。」素娥道:「计从何来?」廷桂说:
「他日刁老来家,夫人若有了机会,要叫小生作外应,便可回去外家,又假病起
来,着人托言到馆,请我来诊脉。先密地将心窝里的说话,写了明明白白,背着
人前,急掷下。小生使可依书成咸,你道个计较可使得么?」素娥说:「果然高
见,但情郎去后,切不可又忘了,有伤我的性命。」廷桂道:「这个不妨。」斟
酌已定,只得出回外厢去睡。

  及天鸡早叫,红日初升,宅内人等醒起来,又是昨夜好睡一般。有误了王氏
服药的事,好不过意,只得又到夫人房中说个原谅。王氏亦随到,说道:「夫人
既是两夜总未服药,如何是好?」素娥知丈夫料必就回,说道:「两夜虽未服药,
身体歇了两夜,倒觉爽利起来,似此不服亦得。可着人多送些谢金,任他回馆,
待老爷归来,再作道理。」王氏随命老仆王安送了师爷,依口说道:「夫人传命,
请师爷暂回贵馆,日后有事,再请便是。」师爷答道:「老人家代白夫人,小生
多谢。」

  那日,南楼刚送公子而回,问及妻子病症。素娥开口含糊答了丈夫,南楼道:
「既然痊愈,不服药便罢。」初归,不不得先去正主房中睡过。待他饱食,然后
能到二房处。此是家例,不在话下。南楼入夜到素娥房中,见他蜂腰无力,柳质
斜斜,别有一种春意酥腔,南楼亦谓是他平日淫心故态。少顷上床,南楼说及此
去又遇毛天海共盟的事,日后自家虽不能上进,亦可赖他一班兄弟们光壮一番。

  素娥忽闻丈夫提起云卿二字,一时惊起他的惧心来,意欲试试丈夫,遂问道:
「唐公子到来,住了数天。既属手足真情,临行有言语属下贤夫否?」南楼也曾
闻及公子说他待下太宽,一时触上心来,实欲对知妻子,俾内助可以从中协力,
整顿家门,遂对素娥说:「我三人各咏诗歌,以当赠别。云卿分袂时又说我治家
不严,恐被人家耻笑,我想他所说未必无因,莫不是他到住了数日,难道就有个
不肖的事情,被他看破不成?贤妻,我你正为家之主,闻了这个话,俟后必端庄
临下方好,不可有负公子的教训。」

  素娥句句听来,明系公子的言说,为着个晚的事,莫不有他一五一十,说知
丈夫,丈夫故意道个哑谜,试我不成?越想越像,心中十分畏惧,一夜总未能闭
眼。南楼说罢,又为日间送别二位贤弟,去免劳动一番。又公子家禁不悭水路波
涛,适在扁舟,少不得乘风破浪,微受险恶,身子十分劳倦。对妻子说了这个话,
不觉怀着关张,反见了周公。竟不复如往时一上床,虽系弱质无用,满不得娘婆
沟涸,而勉强从事。犹复再衰三竭,牵来务必成羊方罢。不料是夜睡去,竟忘了
公课。

  素娥辗转复枕,觉南楼自来五以,全不是这个疏懒的,今竟无心相向。如此,
真是听了那弟兄说,就无情起来。况后来识破机关,凭了脏证,岂能容得过我?
不如先下了手,一来祸事不忧再发,二来又可与情人长相会,免了两地相思,欢
寻梦里,岂不两全其美?立定主意,日思夜想那个计较,可以收拾得南楼的性命。

  南楼又对王氏说出唐公子的话。王氏意中素知夫人性最淫,家中可虑者独彼,
奈他是主妇,若说来好似贱凌贵,自家要送小口夺宠一般,只得哑口。日间只将
内宅大小人等,告诫一番。又触起素娥畏害,思入风云,只想学张良,那顾夫妻
情分?凑着南楼命尽,忽然暗道:「我常看书,大多毒人的药饵,但不知何方最
妙。情人既会闷香,想必更有毒人妙品。何不与人一酌,收了丈夫性命?与他造
过一番世界便罢。」遂决意要造这个狠心祸根的事。日间就假言托去省亲,归到
刘府上,见了母亲宅内人等,开口对母亲说:「你儿近日得了气病,日中又被那
刁老面目无情,二房王氏乘势刻薄,在此服药,全不见效。故特地回家,别了那
班人,以便养静服药。待身子稍家妥,才回了。」

  母亲道:「我知你有了病,又身边有了妾氏,自然受气。本欲着人接你回家,
抖抖精神,免得在此烦恼。今你自回,正合为娘的心事。但你在刁府上,一向服
何人的药?」素娥说:「一向皆赖城外的王廷桂药丸药散,身子是以不至十分狼
藉。过日还求母亲,着人代儿请他到来,就此调治,未晓母亲允否?」母亲说:
「来日着人往请便是。」

  翌午,果见那廷桂器宇昂昂,衣冠楚楚,到来刘府看脉。刘素娥先时密地写
就蝇头小楷,封定。随候廷桂对面,凑着旁人他顾,使个眼色,急将此书向廷桂
手中掷去。廷桂循例疏了方,辞了夫人,归到寓所,密将此书拆看。

  其辞曰:贱妾素娥敛衽百拜,致书于芳卿廷桂情郎麾下:曩者两夕分离,三
秋赋恨,银河对面,弱水难航。未免有情,谁能遣此?然犹谓好事多磨,良辰不
再。妾尚得以他年幽恨城中,获追随于一死,前日长生殿里,偿痴念于再生。自
知郑恒先计,难挑园内之琴;蔡琰无归,聊解江边之佩。兴言及此,亦复开怀。

  不料至今变出非常,祸来不则,竟向猛虎跳墙,岂任泣鱼在釜?昨夜王氏房
中,烧了闷香,断头反似。那时贱妾房内,弄来丑态,真面俱呈。以故司徒之见
旋惊,渔父之罗方设。后值刁老回头,月娟肆口。句句闻来,将军曾开宝剑;层
层洗脱,西江已竭金波。虽恃一时苏秦有舌,终恐他年项羽无颜。

  料亦野老寻羊,食肉谅知公治;城门失火,移祸终及池鱼。诚恐绿巾既送,
终须白刃相加!射贼擒王,诛奸求党。情人纵不入笠,亦必招尔艾□。既属亡鸡,
定来管斯猛隼。嗟夫!莲花有葬,更可恨于红颜;唇齿亡寒,独致惜乎白面!况
妾又侧闻鸾胶未续,兰梦犹虚,萱草尚荣,雁行孤独。致此实怜伍尚,无知敢效
庆童。

  出首速宜,班猫作散。信石和丸,得以鱼羹荐去,匕首同施,伫见一举功成。
庶几他时美备,相如既遇,不必奔去成都;李靖终逢,何用辞来越府?此实无两
立,奚用行贵三思?

  倘或楚囚徒效,阎皇殿上,先候芳魂;如其鸡缚未能,隋帝床前,早施毒手。
千祈勿存兔顾,致憾大烹!伫候回首,并求付药。云云。

  那廷桂看了这个话,真道是闷香失灵,南楼知悉。一时错足,性命可忧,自
作自受。独念家中有七旬的寿母,夫人奉祀。难独罢手不成?好不怕惧!再复诵
函一遍,自说道「此事虽关阴骘,但曹操有云: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使天下人
负我。此是出于无奈,况他治家不严,倒有个可死的罪。一不造,二不收,我就
合药与他罢。」隔日,又是素娥着人到请,对面时,假道:「小生有一服好药散,
送过夫人,病愈后慢慢的用。」素娥说个多谢,急向台上接了收好。廷桂去后,
密地看来,散内写明:「只可与食物内下药,三分便昨,不必多用。」

  素娥会了意,藏过了,以便回家应用。适隔日有刁宅人来接他回家,潜候南
楼在他房中夜宴,便假意与丈夫加餐,随下了毒散。南楼霎时腹痛起来,说声:
「我取死矣!悔不问明贤弟的话,又不合向尔等说知。必定系你等有狗党的事,
今闻我的说,恐防败露,先将我毒了!」素娥听见丈夫说出此话,假意往救他,
急用双手塞住丈夫的口。众在外,往救不及,南楼一时语未了,呼呜哀哉。只合
阎王殿上,告诉他便了。

  素娥见丈夫已死,还要洗了身方好。又猛得一计,指着月娟说道:「自我入
门以来,丈夫并未与人有什么仇。今我才回,丈夫一到我房,便中了毒。想是你
个贱人,恨丈夫失宠,图去反嫁,又欲移祸过我,先购毒物,知我回来,今夜老
爷必到,潜毒了。待他死在我房中,得来祸我。似此狠毒,纵不顾累我,日后守
寡的苦,还要休天方好,我誓不与你干休!」说罢,又大哭起来,唬得那王氏又
悲又恼。正是:一时黑白难分处,异日冤仇有报时。
TOP Posted: 02-01 14:01 #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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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刘氏虽然蚕食诸姬王娘幸异捐阶焚廪

  诗曰:

  用药还来用火攻,果然心计毒无穷。

  老天不俾冤沉处,险里逢生就个中。

  却说王氏闻夫人说到这个话,心下十分怕惧,面上反有一种惊慌气色,令人
可疑处。月娟说道:「妾自来皆知实命不犹,小星自凛,那敢毒死良人,反图再
嫁?但未晓老爷因何被害,与贱妾无干,万望夫人细察方好。」说罢,跪在尸前,
大哭一常只是自家心清腹净,转被主妇诬捏,奈卑不敌尊,难以抗拒。只暗祷亡
夫,灵魂借庇便了。那刘氏知王氏不敢疑在自己身上,越装成十分难肯罢手一般。

  宅内人等,个个心里皆信得不是王氏。见主妇证实他的,不忍忠良受害,合
口说道:「老爷未晓何由中毒,今夫人据说系王氏所害。全无证据,恐他不服。
不若慢生气了,聊且备办衣棺,收敛了老爷。然后查出赃据,理论未迟。」刘氏
一闻那话,自家原是使铜银大声的活套,恨不得众人相劝,好作收科,遂乘势说
道:「本合一刻难容,奈他虽则毒夫,偏能用计,使得干净!现无赃据,只得依
了众人的话。免至因理论,反贱了老爷的尸海待日后寻出真据,始将他割头祭奠
未迟!」随又取出白银五百两,交与王安,往买丧葬各物,回来应用。可惜一个
大义的将军,反受女兵杀却。

  须臾,敛过尸首,夫人随对家众说:「老爷分明受毒而死,你等知了。但王
氏又无凭实,未知冤家果系何人。或外厢的,亦未可知。你等目下出去,不宜张
场,恐仇人闻了,即远远躲避。老爷的冤,就沉了。」家众答道:「夫人果然高
见,众命便是了。」自后再无一人敢将南楼枉死情形说出,即被旁人查察,亦只
是含糊应答而已,竟蒙过四亲六眷。淫妇又要将丈夫棺榔,停顿于后园中,日后
慢慢请师觅地埋葬。月娟被主妇诬捏,幸众人解脱,便道是个十分好彩,那敢再
去疑他?但心中倒有不能明白处,今闻夫人要将丈夫棺柩停在园中,何不带着儿
子前来园内看棺守丧?或丈夫的冤魂不熄,有个出眼处。

  立定主意,遂告过夫人,要前去园内。斯时,王安在旁听月娟说来,怜他孝
义,动起自家的心思,又恐他母子孤寒无伴。王安亦对说:「老仆自愿同往。」
谁知素娥见丈夫已死,且幸蒙过众人,日后正可与廷桂长会。但老爷虽死,还有
王氏与王安等碍目,尚嫌策未万全,心忧到这个。适闻月娟、王安要往棺前守夜,
触起毒心,又得一计,徐说道:「足见孝心,我在外看守,你等前去罢,但夜来
须要谨慎火烛。」

  王氏领命,入夜果到园中,密对王安说:「老爷回家数日,别无再往他处,
毒从何来?况老爷平日十分慈善,家内谅无有个怀恨的僮婢。无端被害,教人实
属难明。」王安道:「诸无可疑,独系老爷一死,夫人个个不疑,偏爱证实是你,
内里非无原故。况前日王师爷到来两夜,举宅好睡如魔,难独便造出事来不成?
除此真个,别无议疑。」王氏说:「果系如此,实属令人不测了,我如今就在老
爷面前,祷告一番。或是阴灵未泯,求他托梦,说个明白,与我等知便罢。」王
安跟着王氏小主,三人跪下哭告毕,主仆又推测一回,已近三鼓,只得枕苫而睡。

  又说到刘氏见月娟已进了园中,心中第一恼着他主仆三人碍目,廷桂不便公
然维鹊有巢。且又丈夫棺木尚在,洗冤有录,正虑日后南楼的兄弟,追究起来,
少不得将尸要洗。一时斗胆,正欲将王氏三人烧死,并棺材焚却,总免后患。立
定意念,果然从园外发起火来。且喜火势连延,虽非东风借得,料亦炎遍昆岗。
日后即有宋朝的包文拯,想亦审不出了。

  那火势一时惊动这少年枉死阳数未尽的阴魂来。南楼念着刘氏毒了自己,心
犹未足,今又要烧棺与王氏这三条命。棺不足惜,独平生只有此子,系刁门血食
所关。况日后报仇,正在三人身上,何忍任他同遭毒手,只得忽报梦与他知悉。
将素娥如此设计,自己如此中计,今毒妇又如此发火要害你等,你目下三人可即
逃去,不可轻死,免沉了我的冤,日后自有个报仇之处,紧记,紧记。语罢,用
手拍一下王氏的背:「愚夫死矣,娘子可急醒来投生罢。」王氏、王安一齐听了,
跳醒起来,叫一声「老爷」,掩映见南楼冉冉入棺而没。转顾间,见外边有焰焰
的火势,果系连廊绕栋而来,逼近棺所。

  王氏对王安说:「如何是好?」一时阴灵相助,事穷计出。王安顾不得践踏
主人棺材,抽身跳上,上面又取了一张凳子,扒开瓦面,且说:「夫人保着少主
急上去!」遂搭手将月娟扶去了,然后一齐用力爬将进去。可幸小院墙头不高,
轻身跳下,又是茸茸草际。王氏稍定,低声对王安说:「先时你见老爷未?」安
说出,二人所见一样。王氏说:「既系夫君显灵,自当遵命。以便日后留芳百世,
但不知目下何从去向?」王安答道:「暂走,再作理会。」凑着无人知觉,乘夜
奔了。

  素娥在园外,见火势浩荡,心中道是今番一矢可射三雁,怕你不死在我的手
里!须臾,各仆尽起,皆欲往救,夫人拦阻道:「里面有二房与王安在此,老爷
的棺木料且无妨,何用你等进去帮助?况个个皆软弱不济事的,如何能扑绝?此
注定的天火,只可在外面开了火路,使火不能连丛出来延累便好,安可进去自送
性命?」诸人被夫人如此劝止,那个不畏火的?只得袖手,竟无一人挺身入内。

  及至天明,开了火路,素娥寻及丈夫的棺停顿处,见骨灰数团,腥臭触鼻异
常。一时入目,即宅内无知无识的小奴老妪,亦不觉恸哭起来。素娥又假造个悲
哀,叫句:「夫罢,你如此枉死,复被天诛。真可谓福无重至,祸不单行。教妻
子好不悲伤么!」再说再哭一遍假泪,随又命人入园再寻月娟等尸首。回来合说
不见。

  夫人道:「一时火势太烈,想亦同化灰去了。三条性命,虽则可惜,但老爷
的棺皆系你班贱人,在内不谨慎火烛,以致焚化。真乃死有余辜,地下撞着老爷,
还要打他!罢,罢,你等明日,可往街坊上,多请几个上等木匠泥水工人回来,
整复凉亭画阁。与你等谨闭清闺,肃静孀居,过日便了。」

  意中且喜老仆王氏三人烧死,从此无人识破毒夫的情弊,情人到来,又无了
避忌。只安排手段,他日与廷桂成婚,遂朦朦胧胧,将此事草草搁起。姑又设个
计谋,着奸夫到来才了。正是:勿将旧时意,还待眼前人。
TOP Posted: 02-01 14:01 #10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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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王奸婿旧郎作新郎张解元恃势旋失势

  诗曰:

  肆无忌惮是奸豪,强抢公然在世涂。

  敢得押衙来义士,莫教红粉祸相遭。

  却说素娥自用了火攻,意中道着守丧的王月娟母子、王安三人必然灰烬了。
自此宅内无人管束,无人碍目,就欲与廷桂造成一团,日夜放不开,方遂他的意。
奈廷桂合了药交与情人,未晓事体造得如何,在外探听。虽闻南楼已死,究不敢
造次进去,与素娥聚话,只得等候个消息。一日,正在馆无聊,忽见夫人房中侍
女到来,说道:「夫人旧病复发,再请师爷前去治疗。幸勿吝玉,令夫人望眼欲
穿。」说罢,袖中呈上一札,叮咛而去。

  廷桂又向静中展开雒诵,其略云:贱妾刘氏素娥敛衽百拜,致书于我情郎廷
桂芳卿座右:曩时圆参辱赐,旧病全疗;今日君子不来,新愁辄起。回忆夜里合
欢,幸解相思于红豆;宁意房中黑贼,暗窥情弊以诸知。以故牛子游归,竟被鼠
妇薤白。妾见事本王连,毒宁没药。后蒙灵丹见惠,施去顷刻,将军立变僵蚕。
行用殓以木棺,埋去须臾,寄奴且能益智。随念守官恒碍,并须远志除根。可幸
两遂丹心,双酬余欲。特着红娘,聊书白纸。寄言之子,千祈熟地重游;寄语奔
郎,万望从容即到。庶几约从来复,无须怨隔水于牵牛;立命车前,更可结同心
于豆蔻。快看免狮子化作并头莲,惟愿睹斯(禾者)实念彼女贞。幸勿枳橘变性,
徒虚莲玉背心。现已花里预扫蜂房,只待宿惟彩蝶。即使墙外尚余苍耳,安知会
有意人?

  那廷桂见了这个信,又喜又惊。但事到如此,不得不造,只得依书成事,整
顿衣冠,望刁宅而去。今番刘阮直造天台,无禁无拘。再不似前此多方掩映,携
着闷香,始能与情娇面会干事。心内思量未了,旋到中堂。早见素娥在此伫候,
柳腰款摆,莲步轻移,迎着廷桂道:「孀妇为丈夫弃世,兼又家户不幸,复遭回
禄,财破人亡。孤身料理,不免悲伤太过,有坏七情。今已旧病复作,想亦前时
未蒙得师爷夜里亲煎参汤赐服,故病根未除,一有所因,便尔复发。夜来实欲师
爷再施妙法,在此寒舍屈驾如何?」廷桂道:「既因病体所关,不得不允。」又
假意问起南楼身亡的事,吊慰一番。夫人亦装成悲悲哭哭,与廷桂说短论长。

  不觉夕阳在树,夫人取出银子,命家人买菜,回来弄好。须臾摆上,意欲与
情郎同席。终是初交,婢仆在旁,虽非畏他阻止,但面皮上倒有些过意不去。素
娥又特设在中席,教诸人在里面聚饮,自家然后出去外面,陪着情人,你酬我酢,
真个同席而食。须臾还要同枕而寝,无异夫妇。

  是夜,廷桂夹带八分酒气,与那素娥宽衣解带,手而发狠,将个酥胸吸落,
露出粉嫩酥乳,廷桂只手满握,用口去喝咂另只乳儿,未及叼稳,那素娥早已隔
着裤子,捻他尘柄,力大了些,双双跌于牙床之上,廷桂假做酣睡,那话儿兀自
挺起,欲将裤儿抵穿。素娥笑骂,探纤手与他解裤,廷桂亦不言语,轻将腰抬起,
素娥加手,却卸扯不下,原来廷桂物大,阻塞不前,素娥去取剪儿过来,叱的一
声剪挑开裤儿,扯去残片,那话儿卜卜乱跳,素娥欢喜,垂首吞吃,方进龟头,
柄杆又至,直顶喉间,噎得白眼一翻,慌忙吐出,原来那廷桂暗行运龟之法,尘
柄刹间粗长有加,素娥嗔怒,纤指一拍,那话儿不动分毫,素娥急褪裙裾,尽去
小衣,赤精条条,蹲于廷桂胯间,扶住尘柄,照准就桩,悠然尽根,直捣花心。
不禁紧锁眉儿,若不禁状,廷桂闭眸,腰却含力,用劲一顶。

  素娥猛的一晃,险些倒掉出床,廷桂轻展猿臂,稳扶素娥肥臀。帮衬爽利,
奈素娥咿咿呀呀,浪叫叠声,颠颠套套,似骑着三岁口的马儿,廷桂兴动,搬着
自家臀儿猛掀,素娥又跌仆,廷桂早接着,舌儿一颤,吐入樱唇,素娥上下俱被
塞满,春魂难束,湿眼蒙胧,似小儿梦啼一般,廷桂越发挺弄,须臾,就有五百
余度。素娥复起,桩桩研研,使个磨盘手段,吱吱呀呀,廷桂顿觉牝中含紧,龟
头似被口儿咬住一般,那素娥套的兴起,却突然止住,面却朝外,将个肥肥圆圆
的臀儿耸给廷桂,廷桂双手一捧,乱叫心肝,急忙捧落,看那牝户套弄之势,淫
水缘坐柄淋滴下,肌肤相撞,声闻于外,素娥弄到爽处又仆倒,竟捧那廷桂足心
乱咂,廷桂连呼有趣,探手去帮衬他牝户,研捻挑抚逗弄颤肉,素娥牝中异痒,
恣情极荡。复又起身,颠簸驰骋,正在渐近佳境,廷桂秃然而起,推倒玉山,就
势覆在素娥背上猛得一阵乱抽乱插,霎时,就有七百余下,素娥口不能开,哦哦
而吟,犹嫌不甚适兴,反手便捻其柄根,廷桂短了一截,已是不耐,今又少了一
截,更是焦燥,一口气又抽送一千余下,复将素娥扳将过来,推起双股,一顶而
进,大肆出入。

  可怜素娥,粉面红透,香汗遍襦,紧勾廷桂颈儿,仰承其大冲大创。廷桂仗
血气之勇,借烈酒之战,将个硕大尘柄舞得梨花枪般,下下不离花心,又似饿鸡
啄米,大约一个时辰,俱无泄意,廷桂起身拖枪而走,素娥哪里肯依,起身而责,
廷桂也不言语,意去桌上取过酒壶一个,酒杯一盏,令素娥卧下,拽过绿枕,横
其腰下,素娥又交竖金莲,巴望廷桂回兵再击,那廷桂却将酒洒于白嫩嫩股下,
素娥不知他又弄何等手段,气力渐衰,遂由他乱为。廷桂提壶在手,竞去牝户上
浇,一冲而下,那些淫水干干净净,合酒儿都北冲进酒盏,廷桂掂起一饮而进,
牝户被酒一浸,遂觉不痒不痛,只有些热闹麻胀难禁。

  廷桂饮完,兀自坐在床边慢慢细品,那话儿探头探脑,焦渴难耐。素娥难过,
遂起身抢酒盏在手,满斟一盏,捻过尘柄,将龟头浸入,早溢些酒儿出来,与满
床淫水相混,素娥轻涤满洗,马口之处,满满饱灌,洗灌了半晌,将那隅酒也铁
了。廷桂尘柄浸了酒,便自发狠,捞起素娥奔至桌案,轻轻一置。掇开双腿,扶
住醉索前尘柄一贯,入满琼室,廷桂热痒难熬,着力抽送,素娥又仰而卧下,空
架金莲,任其冲创,两件东西也是做怪,越抽越热,越热越痒,越痒越抽,廷桂
立马抽送了四千余回,弄得台案往来摇动,茶杯翻覆,叮当乱响,久弄不出,二
人俱都急刹。

  素娥情急逼出尘柄,急爬于台案,耸起肥臀,花房吩咐,淫水狂流。渐及后
庭风流新孔,廷桂见状大喜,扶尘柄照准就刺,唧的一声,力透其半,悬悬而止,
素娥反身一扬帮衬顶入,廷桂雄威大展,倐然尽根,暖洋洋逢春,紧扎扎而魂飞,
遂急一回慢一回,尽根没脑一阵乱捣,要紧之处含忍乏术,遂披靡而逝,素娥淫
叫连连,意美身畅,大叫一声,将个台案抵出一尺余远,二人摔在一处,幸廷桂
尘柄已软,并无伤碍,歇了半个更次,方才相抱相搂,去至床上睡了,一梦之间,
金鸡唱绝,东方已发白矣,一连留数夜。初时廷桂意中犹碍着僮仆,后渐嘲渐热,
司徒见惯,事若寻常。自此夫人又交些银子赏给各人,竟买过一班,反替他作个
小红娘一般。廷桂因此得财得色,果遂了初愿。正是:桃花院里留春住,巫峡峰
前入梦频。

  二人俨如伉俪,牝中快乐,不说可知。但云卿、天海只道南楼到了家,我二
人正须趁早上京,兄显个武略,弟展个文才。弦管场中,齐驱并驾,两占鳌头。
那时方回来,大哥棠棣,同庚未迟。书声满霜,行不一日,又是江南路面,正系
后来我朝乾隆上皇屡下的地方。且喜湖中秋水一泓,打桨人尽是蓬莱少女,乘槎
客皆为文苑仙翁,二人暗里个个称羡。适贵同等又要上岸买物,公子忽对天海说:
「我在家曾闻祖母说,他昔日从严君上京复命,到此游览一番。地方人物十分出
色,西湖景致,老去未忘。你我今幸亲临,况风色不利,何不上去走走,以广耳
目,方来解缆,尊意若何?」天海道:「小弟从命。」

  须臾上岸,见名区胜壤,果堪跬步。行近花林一带,瞥遇一狠公子率健仆数
十人,背负少妇。那喊声救命,末后又一妪赶上,路中并无一人上前阻劝。云卿
想道:「如此升平世界,光天化日,难道是还有强抢人家妇女的事不成?」一时
惹起性来,又忘了祖训,遂拉同天海赶上。忙问叫喊的老妇:「你如此叫喊,为
着何由?说我说了,与你作主罢。」老妇气喘喘说道:「前面被抢的,是贱妾玉
女。昔日那公子见过颜色,要强买他回去作妾。儿女不允,到如今公子特地统率
多人,到来不分说,抢了负去,贱妇只赶上。求贵客打救打救!」云卿听了,说
道:「岂有此理!你急跟上来,与你取回便是。」

  老妇道:「如此难得。」疾忙赶上。云卿扬言叫道:「前面抢妇的慢走,有
话讲。」张豹回头,看见在后有人请祝自家恃着父兄的势,料无人敢与作对,即
任他前来,谅亦无妨,便立住脚说道:「前来的莫不是架梁么?」云卿行近答道:
「不是这个,但闻老妪说,公子抢他的玉女。此属情理不堪,前来相劝,非有别
故。望听鄙言,交还这少妇与他为是。」

  张豹说:「尊驾听他一面的言,未知其详。因为那老虔婆前日曾将此女作按,
揭过我的银子三百两,起座房子,两年上本利总不交回。向他讨时,今日说要将
女卖了,才有银子偿还;明日又说要将此女嫁了,方有银子偿还。总是推倘的。
我适要立个偏房,他均属奉客的贱货,嫁了我,就辱了他不成?来的,你试看我
抢他是不是?」

  老妪即向云卿辩说:「那公子的话,是说谎的。一向老贱何曾揭过他的银?」
云卿又对张豹说:「不论借揭的有无,但伊的玉女,既非情愿作妾,即强他无益。
以公子如此身份,何忧天下更无美妇可奉箕帚?纵他母亲借过公子银子,求将这
女子交回,小生代他还银罢。」张豹向云卿怒道:「连你都好大胆!难道是一言
两语,便要将银子来压我这个张尚书长公子武解元张豹么?小小贱婢,要抢便抢,
要打便要,与你何干?莫道是银,就是金,家中还不知有几万万担!宁独希罕三
百银子的?你快走罢,免得惹公子生气!」

  云卿道:「你既道是张年叔的令公,便该受我相劝,何必定要造这欺压穷民
的事?」张豹听出「年叔」二字,急问道:「足下果系何人?」云卿说:「弟系
唐尚杰七子云卿,似此同寮相好,万望公子作情为是。」张豹始知遇了敌手。平
日备悉云卿父子的势位,又念着自家原属关节的武解元,恐不从他所劝,一时热
起来,敌他不过,岂不是反为不美?出于无奈,不若暂且让他,日后再行计较便
是。豹转怒为喜,指着老妪说道:「今日算你好造化,偏遇着我的世交年家,我
且看唐世兄面上,饶你狗命罢。」随命家人将此少妇放下,云卿作揖道:「足见
张世兄大量,这个才是。」说罢,又着老妇上前,向豹下礼。张豹心下倒是十分
怀恨,只得勉从,且说声「少陪」忿忿而去。

  老妇见张豹已去,便携着女儿向云卿、天海面前跪下,说道:「幸得贵人解
脱,母女重逢,皆出自大恩所赐。此间不是话所,寒舍不远,恳二位恩主增光。
俾得少献茶汤,聊伸结草。」云卿答道:、我等不是本处人氏。因为上京,舟经
贵处,略来游玩,适遇你等,故特为暂驻。如今正要扬帆,无能留恋。你母子既
得复聚,请回便罢,如此小小事故,何劳说个恩字?「老妇见公子不肯下顾,又
向天海求浼。天海感其诚意,劝公子道:」今已近晚,料亦不能进楫。略去少坐,
顺路回船,免负他母女的高谊为是。「云卿见天海欲去,只得首肯。正是:无端
惹起相思债,有意酬来宿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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